[选文四]
贫穷的富人
富人的孩子说:“我们比农场的主人还要贫穷,因为他们的农场有满天的星星,而我们的花园,只有几盏灯。”
对于孩子对贫穷的认识,我们不可判谬,反而更是一种境界。事情总是如此辨证而统一的,事实上,根本没有真正的穷人或者富人,只要我们能心如止水,笑拂世尘,我们都是贫穷的富人。
如果说,非要给贫穷下一个定义,那么“瓢弃樽无绿,炉村火似红”的杜宅可谓贫穷的代言了。那“娇儿恶卧踏里裂”的破衾,那“床头屋漏无干处”的草棚,哪件不是让人顿生悲悯的意象?可杜甫毕竟是杜甫,他不认家贫,反要呼出座大厦,大庇天下寒士!他以为,只要心里安着天下,那他就是一个贫穷的富人。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一贫如洗的外表,往往有着最充实华贵的精神。你看海子,你可以说他一贫如洗,可他却幸慰着每一座高山,他给他们取了温暖的名字,他便是拥有万千山河的富者;你看德兰修女,你也以说她一贫如洗,毕竟她的遗物只有一双凉鞋、三件旧衣和一幅耶稣受难像,可她的仁爱传教会却拥有四亿多美元的资产,她无愧真正的富者;你再看徐渭,一生贫寒,温饱无依,是个地道的贫者,可他那一幅幅卷轴,一件件丹青无一不价值连城,身价斐然,而他再是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自己是个地道的富人。精神才是富有的源头。
有时候,我们真的不能自认贫穷。有的财富,万不可用金钱衡量;而有些财富却成了金钱的殉葬。
曾经的王宝森,位高权重,可能是后来觉得为革命操劳了一辈子该享享富贵之福了,便拼命的以权谋私,生活极其奢靡腐败,他做成了富人,最终却不得不畏罪自杀,遗臭万年!算到底,他在人生追求上,只不过是个到家的贫贱之人。
正使我想起孔夫子之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有时候,贫穷真的是一种恩赐,他让我们有了真正的财富。那就是源自内心的,智慧的,脊梁的。
如果我是托尔斯泰,我也一定毅然放弃殷厚的家业,蜕去富贵的桎梏,去那流水浅浅、山高水长的山阴道上,做一个最贫穷的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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