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芳华不负卿——读《以梦为马:海子经典诗选》有感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选择永恒的事业。我的事业,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他从古至今,他无比辉煌无比光明。”
老式的藤制坐椅上,奶奶手里捧着一副黑白相框,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奶奶花白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照片上早已模糊不已的人像,时不时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眼前的一幕我不是第一次撞见,我知道,奶奶又在思念我过世的三叔了。我的三叔生前是一名人民敬仰的教师,在我五岁那年,因救溺水的学生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我听我爸说过,他原本再过几天就要调入他梦寐以求的检察院工作了,却因意外成为了永远的遗憾。见我过来,奶奶又向我讲起了他们过往的岁月。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奶奶因为上一辈的“富农”身份成为被批斗的对象,“布衾多年冷似铁”,独自抚养五个子女艰辛生活的她,仍用尽一切办法让我两个叔叔“考出去”。90年代,我的两个叔叔好不容易考上了心心念念的公安大学,却几次都因为家庭成分不好过不了政审,只能上其他大学。在遭受过不公待遇的他们眼中,法律因为维护公平、匡扶正义而无上崇高,所以我三叔在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后依然没有没有放弃自己的法律梦想,通过自学法律知识考上了当时的区检察院。
正如海子在诗歌开篇写道“我要做远方忠实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我想这也是我三叔投身检察事业的铮铮誓言,其中包括对这条逐梦之路艰巨性的清醒认识相交织,显得无奈而坚定。只叹命运弄人,我三叔的故事似乎已经变成历史留在了那个久远的年代,但每当我的奶奶将他们过往岁月中的往事平静地述说给我听时,长辈们的经历、努力却依旧清晰,三叔对检察的赤诚之心让他在我心中一直不老,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定执着地担当起他的坚持与期望?
2015年那个炙热的夏天,在家人的陪同下,我怀着敬畏而又忐忑的心情,轻声细步,走进汝检,抬头,当我看到:“但使心正法度在,无处不忘报家国”的匾联时,内心瞬间充满力量,无比坚定。问初心何来?这不正是来处吗?再问本心归处?我还没有答案。我忘不了当自己从一名法科毕业生成为一名检察人时,家人的欣喜与激动。我想起上周五的下午,我提审完羁押在郴州市看守所的一个女犯人直接回家后,奶奶盯着一身检察制服的我看了好久好久,那目光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那目光仿佛又透过了我……从检三年的时间还太短,经历的还太少,我不敢随意写下本心归处的答案,但我想,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我会去寻找答案,去读懂奶奶的目光。
“万人都要从我刀口走过,去建筑祖国的语言,我甘愿一切从头开始,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从头开始,我愿一步一个脚印去建筑我的“检察语言”。进入检察院后我很幸运地成为了一名公诉人,犹记得办理的第一个案子是一起诈骗案,犯罪嫌疑人在公安机关的供词前后不一,在我对其进行问话时更是三缄其口,企图用沉默作抵抗。我们公诉科长李源见此情形,先是向嫌疑人权衡利弊,之后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让犯罪嫌疑人主动交代了犯罪事实。当时我心想看来我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公诉人还任重道远啊。
两年后我又碰上了一块“硬骨头”,侦查机关将案件移送给我审查逮捕时,说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没有突破这个嫌疑人。我在认真审查完所有案卷以后,找到了领导查办众多大要案,具有丰富的侦查经验的“全国优秀侦查能手”朱常春,请求他的帮忙。朱局二话不说与我一起研究案情制定了一套讯问方案,于是在县看守所那个小小的提审室里,朱局用他强大的气场和讯问技巧运筹帷幄,我适时展示大量证据巧妙配合,嫌疑人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突破,认罪伏法,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最终我顺利将嫌疑人批准逮捕,那种成就感,我想只有同道中人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