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资源局全体人员刚散会，一个头发花白的人迎着人流挤进会议室。大家纷纷侧目，这不是老局长焦永斌吗？经历十二年牢狱生活，他原本高大的身材有些佝偻，满脸皱纹头发蓬乱，愈加显得落魄无助。
当年，焦永斌和房地产开发商进行权钱交易，被“双开”并追究刑事责任。正读高三的女儿备受打击，高考失利。一直被他瞒着不知其受贿劣迹的妻子又急又气，表示对他不能原谅，跟他办了离婚，带着女儿出国去了。如今，焦永斌重获自由，但孤家寡人，可谓晚景凄凉。
在会议室门口，认识焦永斌的干部职工向他点头示意，心里却都在犯嘀咕：刚出狱就跑回老单位，这是要干啥？
答案很快揭晓，焦永斌找到现任局长张振东，请求在原单位找个活干。表达诉求时，他态度谦恭，言辞恳切，令人动容。张振东当年被焦永斌一手提拔为中层干部，现在面对刚刚出狱、生活没有依靠的老领导，实在难以拒绝。
“我可以帮您找活干，但能不能不安排在咱们单位？”
“我对这里感情太深，哪怕看大门也好啊，就让我在传达室干吧。”
“老领导啊，恕我直言。以前您是局长，被大家仰视，现在看大门，为大家服务，这反差太大，我怕您受不了难堪和委屈。”
然而，这些话劝不住焦永斌，张振东只得答应他的要求。接手传达室的工作后，焦永斌十分尽职。每天上班，他会站在大门口，和每个上班的同志打招呼，然后给院内的花草浇水，擦拭宣传橱窗，打扫卫生，细心捡拾地上的每一片废纸、每一个烟头。
可单位的人每次见到焦永斌，脸色都不太好。一看到他，立时便会想起他不光彩的过去，想起贪腐给人生、给家庭带来的灾祸，这样人人都觉得很别扭，很难受。
很多人都找张振东反映，建议对焦永斌另作安排。有人甚至提出，情愿出钱补贴焦永斌的生活费，只要他在家好好呆着。
张振东找焦永斌谈话，委婉地说明情况。焦永斌听得落下泪来，“这效果正是我期待的。”
“您这是何意？”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当一个贪腐活教材，时时警示大家，不要重蹈我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