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伴明窗独坐,和我影儿两个。灯烬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恓惶的我。
《如梦令·谁伴明窗独坐》是宋代词人向滈创作的一首词。此词抒写作者的孤独,开篇突出了作者在窗前灯下为孤独而久久苦恼的情态,接着用“影儿把人抛躲”,加倍衬出了自己的孤单,最后以感叹把孤独感推向顶点。全词构思新颖,行文生动,化抽象的愁思为具体的影儿,用影儿反衬孤独与寂寞的心情,使词篇更具形象性,大大增强了艺术效果。
向滈生活在南宋初期,其词大多是叙写别情和孤独处境的,可见作者长期为离愁所缠绕的生活与心理,因此这首《如梦令·谁伴明窗独坐》中的情绪绝非无病之呻吟。羁旅当然是愁苦、寂寥的。不过向滈的孤独似乎在离家别亲之外,还有更深刻的社会原因。向滈出生时正当民族矛盾、阶级矛盾都十分尖锐的时候。南宋朝廷采承妥协退让的国策,广大人民的民族自尊心因受到创伤而更加强烈,要求驱逐金、收复失地的呼声高涨。为了给投降路线扫平障碍,统治阶级大规模地镇压抗战活动。在这种情况下,有识之士一方面眼看国力日衰,痛感空有报国之志而无能为力,另一方面又为个人渺茫的前途所烦愁,因此多半处在矛盾与伤感之中。这首《如梦令》抒写的恓惶情绪中也应包含有对时代苦闷的色彩。
李白《月下独酌四首》其一写诗人的孤独:诗人、影子、月亮在一起,又歌、又舞、又饮,颇有一点热闹气氛。向滈此词写灯、影、人相伴,大半是受了李诗的影响,但两者的情调却是不一样的。李白遇上的是唐帝国最强烈的时,他的个性既旷达不羁又积极向上,因而他的诗总是进取的,活泼的。向滈则不然,生活在南宋那个令人空闷的时代里,加上自己又长年同亲人隔绝,所以他不可能像李白那样即使在孤独之中也充满着希望与活力。比如在这首词中就只有“灯”、“我”和“影儿”,无月,无酒,自然也无歌,无舞。同样是写孤独,但向滈笔下却处处是绝望的影子。
明代杨慎《词品》卷五:“向丰之,号乐斋,有如梦令一词云:‘谁伴明窗独坐,和我影儿两个。灯烬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恓惶的我。’词似俚而意深,亦佳作也。”
1164.采莲子·船动湖光滟滟秋 (皇甫松)
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这首清新隽永的《采莲子》,为读者描绘了一幅江南水乡的风物人情画,富有民歌风味。
此词人物刻画生动形象,风格清新爽朗,音调和谐,和声作用精妙,既有文人诗歌含蓄委婉、细腻华美的特点,又有民歌里那种大胆直率的朴实风格,自然天成,别有情趣,颇见作者纯圆浑熟的艺术造诣。
1165.渔父·松江蟹舍主人欢 (张志和)
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蓴羹亦共餐。
枫叶落,荻花干,醉宿渔舟不觉寒。
此首以秋为背景,渔父的“不觉寒”与前“不觉忧”、“不叹穷”意同。首句言主客相欢。《乐府纪闻》云:“张志和尝谒颜真卿于湖州,以舴艋敝,请更之,愿为浮家泛宅,往来苕譬间,作《渔歌子》云云。”(《词林纪事》卷一引)此处或不必直解为作者与颜真卿往来之实,而只须留意“欢”字。主客之情谊,非为酒肉利益之系,乃由素心相投之故,因此对着野菜做出的饭菜,也能津津有味,欣然相得。《晋书·张翰传》云:“(张翰在洛阳作官时)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日:‘人生贵得适志。何得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张志和此词写他与渔父共尝美味,得意之处更在美昧之外。是时枫叶随风飘坠,江边的荻花已无飞絮可扬了——秋送来夜的寒意。然而在灯火昏黄的小舟中,主客抵掌而谈,欢然对酌,不觉酒醉微醺,弛然而卧,哪还在意舟外的秋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