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还是如水一般空明,透过窗户,盈满整个房间。我打开窗户,趴在窗棂上,闭上眼睛,任凭月色浸染。
街道上,依旧那般寂静,所有的店铺如常关门,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仅有的几盏路灯,同月色一样斑驳,光影下只剩下一个她,还有楼房上的一个我……
仿佛已重复了无数个日夜般,一切都如此熟悉,她似乎总穿着那几件衣裤,从未变过。
她还是穿着那件橙衣,裤子亦是橙色的,还有那把陈旧的扫帚与簸箕。但我知道,不同的是,她今天一定又新添了几缕白发……
她总是在我还没放学时就来了,九点才骑着那辆脚踏三轮车离开,不论严寒酷暑,总是风雨无阻。
她常常在扫完地后,静坐在桥栏边,望着天边的明月,就如同我望着她一样,缄默几分钟,然后才缓缓离去。
灯光缥缈,与月色共旖旎;夜色蹉跎,伴人影共摇曳。月色再皎洁,却照不亮杨柳依依;人影再萧瑟,却抵得过万景楚楚。
奶奶说她是外地的,很早就守了寡。儿子媳妇几年前出了车祸不幸离世了。种种苦难接踵而至,年迈的她只得自己出来谋生计。我敬佩她的坚强,但更让我赞叹的是,她的坚韧外壳下的柔软。我亲眼瞧见,尽管吃力,但她毫不迟疑地为一个放风筝的孩子,取下挂在树枝上的蝴蝶风筝,当取下风筝的一刹那,孩子雀跃,她也欣喜异常,脸上溢满慈爱。
她还是那般坐在桥边,或是休息,或是赏景,或是思念,或是感慨,或是皆有,或是皆无。我虽不知,但无可否认,她点缀了这里的风景,于我而言,她更是我人生中所遇到的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