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幽幽的爬山虎
小时候,父母都心高气傲,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因此,刚一出生,我便被父母放在了外婆家,我是由外婆用炼乳夹杂着汤汤水水的小米粥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
外婆说我小时候很乖,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总爱搬个小凳子坐在房前的老槐树下,安安静静的像小大人似的,也不知都想些什么……当然,这些我是不记得的,只记得六岁那年的春天外婆拉着我的手,在向阳的那间老屋的墙下种了几粒爬山虎的种子,等到9月份我入小学时,那些爬 山虎已长得很是繁茂了,望过去,是一片幽幽的碧。后来我考入初中、高中,记忆中最深刻的总是那片幽幽的爬山虎。外婆说爬山虎是有脚的,它的脚紧紧地依附在墙上,盛夏季节它们的脚可能被烫得焦黄,但是它们依然不停地攀登,不断地向上爬呀爬呀,永远不停地向前,外婆说我也应该像这爬山虎,在逆境中拼搏,在逆境中奋斗……
光阴荏苒,转眼间我已读到高三了,繁重的功课压得我喘不过气,整个寒假我都泡在书堆里没离开房屋半步,我深深地明白,这是一个加倍的季节,付出意味着更大的收获。房前的爬山虎也如我一样沉默,渴求着沉默后的鲜花与掌声。
突然有一天,遥远的地方飞回一封家书,是我的母亲从上海寄来的,说是在上海给我办了户口,考大学时就在那儿考……信上的字一个个都是真切的,可对于我“父亲”、“母亲”这字眼是何等的陌生,在我最需要父爱母爱的孩提时代,他们剥夺了我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权利;我无言责怪我的父母,是他们赐与我生命,但是他们将我寄托给外婆,让我在十几年的生活中,饱尝各种酸甜苦辣,真不知是一种不负责任还是一种磨炼,但我深知,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做女儿的没有理由怪他们。
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方发觉自己已经长大,该是自己作出选择的时刻了。然而我没有理由离开外婆投身于繁华的都市,尽管那儿霓虹灯在闪烁,尽管那儿的分数相对于内心很低,但我已经习惯了拼搏,余秋雨先生也说“安适的山寨很容易滞留人生”的,这个飞速发展的世界没有人能说得清变化的激情与思考的冷静哪个更重要,然而中国在发展,我也不会做温室里的幼苗,我应该是屋外的一株爬山虎,坦然地接受风的打击,雨的洗礼!
抬起头,外婆正对着我笑,那片幽幽的爬山虎也正频频挥手向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