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病房里除了病人的微鼾,便是护士们轻极了的脚步,满目洁白,阳光中漂浮着药水的味道”,这是一场生死之间的决斗,重症监护室,就像是一个中点,向右走一步,是通往生的道路,向左走一步,就是与家人的永别。但在医生的合力救治下,他活下来了。
母亲到处去借书,希望他能转移内心的痛苦;朋友们一拨又一拨地来,软硬兼施要他活下去;医生跟他说,人活一天就不能白活!
“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为了努力寻找生命的意义,他拿起了笔。开始的时候,他急于求成,孤注一掷,然而,他并没有得到现实的怜悯和馈赠。灵感,迟迟不来;投稿石沉大海。
百无聊赖,他摇着轮椅到了地坛。地坛,是一座废弃的古园。“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或许,在这个“最狂妄的年纪”残废了双腿,需要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安抚一下自己烦躁的情绪,“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悲伤也成享受”。这才是真正的好去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管风吹日晒,他总在地坛。抬头看天,看到了天的浩大与无言;他观察人物万态,揣摩着关于他们的悲欢离合;他躺着,聆听沙沙的风声、呢喃的虫声……不断地摇着轮椅去地坛,他渐渐没有了焦躁、愤怒和绝望,带来心灵的安静与快乐,心灵渐渐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他这样调侃自己。他与写作为伴,从失落绝望中重新燃起希望。
“人的命就像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他借《命若琴弦》中老瞎子的口,道出生命只有经历苦境,才有可能出彩的道理。
“人有一种坏习惯,记得住倒霉,记不住走运,这实在有失厚道。”他实在越来越豁达乐观了,还认为自己够“走运”?
他的文字是“静”,把自己的亲身体验转变为文字,让它们始终保持着一种独特的静谧。他的文字,就像一杯清茶,冲走了茶叶,嘴里却还有茶的清香;就像是初升的太阳,给人们带来新的希望;又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人心。
他的文字又是那般的“活跃”,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那颗活泼的心跳动时所喷发出的力量,他用笔抗争命运,抗争现实。 史铁生说:“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的过程,这就是命运,任何人都是一样,在这过程中我们遭遇痛苦、超越局限、从而感受幸福。” 向死而生,他超越了死亡、磨难、委屈、愤怒以及一切的挣扎,他的心沉静下来,沉淀哲思、睿智以及无所畏惧的勇气。
合上书本,看到他那张黑白的照片。他微笑着,仿佛苦痛并没有留下伤痕。